人間失格

完全就是受到蝶姊的啟發寫出的文章，（蝶姊可以常常更新簡直是神！希望蝶姊可以養好身體！）

很早就想寫這類的文章了，雖然也不知道自己倒底在寫啥…

反正搞不好還會回頭再重新修整過一遍，

似乎是一年前的自己寫出來的東西？

※

　　「你很煩。」吳晴帶著冷酷的表情這樣對我說，而我只是有點哭笑不得。

　　吳晴，筆名為無情，跟真名的音念起來一模一樣，基本上除了有帶過她的編輯會知道她的本名之外其他人只能知道她的筆名，反正也無所謂叫人又不是要寫字。號稱是公司最難搞的作家，脾氣陰晴不定，吳晴之前的編輯其實是她自己開除的，聽說公司曾派最有親和力的關姊來當她的編輯，只可惜最後還是免不了被開除的命運，理由是太吵，關姊知道這個理由那表情說多精采就有多精采。

　　這樣像女王一般冷傲的作家說起來她還能窩在老闆的公司這麼久，只能說老闆的肚量真的不是一般的大，一直堅持不辭掉她據說原因是她的作品很對他的胃，想要免費看而已，至於銷售量如何他只要求穩定就好。

　　吳晴每次提起老闆，只是冷冷的說：「只是想白看書而已的小氣鬼，沒什麼好說的。」

　　是沒什麼好說的，只是老闆後來知道吳晴是這麼評價自己的時候，笑到差點從他的高級辦公椅摔下來而已。

　　公司四處的八卦著我偶爾會聽聽而已，知道她很早就出道、知道她的性子其實公司裡很多人不爽、知道她的樣貌公司裡除了曾當過她編輯的人知道外幾乎無人記得、知道她其實是個心思細膩的人……至少我褲子石門水庫忘了關急匆匆的拿了她寫好的稿子趕著回公司交差時她會倚在門前冷冷的說：「不要妨害風化。」

　　從我進入公司當菜鳥就負責她的稿子直至今日，我從沒對她催稿過，期限一到熱騰騰的稿子就會出現在我眼前，我只要拿走它回公司交差就好。

　　她是個很讓編輯放心的作家，除了性子有些古怪倒也不是很讓人反感的，至少對工作非常的敬業。

　　只是感情路十分的坎坷。

　　據關姊說，吳晴每任男友的賞味期限從沒超過三個月，不是後來被發現在她背後劈腿不然就是衰事連連，比方說被車撞或是重要的東西掉了又或者是被闖空門，諸如此類，不過這些事情就算那些男友跟他分手後情況也沒改善過，總之，不曉得該說是吳晴的眼光不好還是那些男的非常統一的忘了安太歲之類的。

　　到了最後，吳晴索性不交男友除了在公事上往來（例如我）不得不接觸外，她連女性朋友也少得可憐，她曾說過朋友是重質不重量的，然而，我跟她合作了那段日子我也從沒看過與她特別交好的女性。

　　總之，說好聽點就是吳晴是個很潔身自愛甚至帶點滄桑的人，難聽來說就是所謂的孤僻的女巫。

　　不管怎麼說，我就是她的編輯，她得在我手下做事，她就是個敬業到讓人得叫叫那些大牌到三不五時就拖稿得讓我們這些苦命的編輯拼命追討的作家來看看並且好好效法她，要是可以再寫一篇悔過書那就更好了。

　　這樣的規矩日子就是在普通到讓人覺得還會繼續過下去的時候，是的，就是在我一如往常的去吳晴的住處去收稿子時，她倚在她房門上冷淡的看著我把她寫好的稿子收走正要離去時就這麼對我說。

　　「你很煩。」

　　當下其實我有愣住，而後就是無言了一下。

　　「所以呢？你要像對關姊一樣把我給Fire掉嗎？我覺得我夠安分了。」我只能苦笑。

　　「就是太安份所以我覺得實在是太無趣了。」吳晴撇過頭，依舊是冷冷的態度。

　　總之，我還是被吳晴給開除掉……繼關姊後的第一人。

　　我帶著吳晴最後給我的稿子回公司順便去跟老闆講這件事的時候，老闆只是露出了然的神情然後離開那那張高級辦公椅拍拍我的肩膀說：「沒關係，就算是這樣，你還是繼續當她的編輯好了。」

　　「為什麼？」

　　「因為公司裡沒有新進來的菜鳥編輯可以給她了。」老闆帶著嚴肅的神情說出了這句讓我覺得吐血的話。

　　意思就是在新菜鳥來之前我依舊要負責去領吳晴的稿子？在我之前的關姊又不是菜鳥還不是也有去帶她！

　　「噢！還有因為目前為止你是在無情的手中待最久的編輯。」老闆回去他的高級辦公椅前喝了一口秘書幫他泡的咖啡瞇起他的眼睛又補充了一句。

　　那是因為沒新菜鳥進來你自己不是剛剛才說過！但我也只能在心底腹誹然後灰頭苦臉的離開老闆的辦公室乖乖地回去窩在我的位置上準備去聯絡文編、圖編、美編、執編、印務人員還有印刷廠……糟糕！我連落版有沒有弄好我都不知道啊！還有這次排版要怎麼排啊？

　　「聽說你是第一個被無情給開除掉的編輯卻又得繼續接她的工作的人欸！」

　　才剛坐下正要拿起電話就聽見這句話而且還帶著幸災樂禍的語氣著實讓人覺得不爽。

　　「小李，你是太久沒被扁所以皮在癢嗎？」

　　「沒、沒！本人我只是聽到這個消息想跟當事人確認一下而已。」

　　喀、喀、喀。

　　「靠！你別因為不爽就找機會扁人出氣啊！」

　　「免費的沙包不用白不用。」

　　「至少你創下我們公司裡帶無情最久的紀錄的一人啊！別折我的手！會痛啊！」

　　「這樣的殊榮用不著我這種人擔當。」

　　「但也不用這樣虐待我啊！痛、痛、痛啊！」

　　總之，我還是得硬著頭皮把這份差事繼續做下去，還好這次收的稿是吳晴此次作品的最後完整稿我可以好一陣子不用見到她，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然而，像是這種我自以為是的幸運一般來說還會伴隨著不想預見的不幸……

　　「張銘清！」

　　「啊？」我搔搔頭一臉莫名地看著對我怒吼的關姊。

　　「馬的你手下的作家開天窗了你還不知道？」

　　「關姊，你別開玩笑了！我管的作家這個月要交出來的稿子都交了啊！」

　　「那前幾天剛分給你的咧？」

　　「啊？」

　　「靠！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忘記！去看你的信箱然後給我去催稿！我後天就要看到稿子出現在我辦公桌上！」

　　「什麼！」

　　以上，我原本以為應該都解決的工作就這樣天外飛來一筆的新增，而且還是特急件……老闆的秘書前天才發的電郵內容如下：

　　由於林XX小姐因為了孕育國家未來的種子請了產假，煩請你暫代其職位。

BY黃秘書（信件內容是按照老闆的要求寫的，我不照寫的話老闆說要減我薪水）

　　這種事是可以光發電郵就可以解決嘛！好歹也發個公文給我啊！電郵上就寫是特急件，為何就不要多發一張紙告訴我有這件事啊！

　　我只能無語問蒼天為何我就那麼倒楣的攤上了這種老闆。

　　認命的去調出接下來要負責的作家進度資料，其實多數的作家稿件都已經準時交出，除了……

　　多情。

　　從筆名來看感覺就是一個很活潑開朗的女子，只是，為何她的地址有點熟悉呢？然後真名念起來跟吳晴一模一樣，連名字都只差一個字，應該不會是我想太多吧……

　　這樣的自我安慰在我到達地點的時候就徹底破碎。

　　根本就是吳晴她住的地方嘛！

　　這樣根本就是會直接遇到吳晴啊！不對！搞不好無情還不知道以後我還得繼續當她編輯的事，所以我還可以繼續裝不知道？反正這次來是跟多情收稿的又不是吳晴，只要不會是同一個人就好……

　　我以後再也不相信老天爺了……

　　開門的是吳晴。

　　她看到我之後眼睛也略微的睜大，我十分能理解她的反應，因為我自己也一樣，只是她回復的比我快一些。

　　我們兩個各自怔愣一會兒，換來的就是吳晴乾脆的把門給甩上。

　　甩上前，吳晴還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對我說：「不是跟你說不用來了嘛！就算白清言來也一樣。」

　　似乎吳晴剛剛提到老闆的名字十分的咬牙切齒，這我能夠理解，大家都賭等到在公司退休不曉得可以換幾副假牙，等到年底前的編輯會議一定要強烈要求員工年終獎金一定要多列一項換假牙的補貼……

　　不過現在的重點是我一定要拿到多情的稿子不然我就連假牙也不用換直接被關姊送到殯儀館去啊！

　　望著被吳晴關上的公寓大門，我最後十分無恥的狂拍門板並大叫：「拜託你開個門啊──」

　　這一定是我這輩子最沒男人尊嚴的時刻，姑且就當作自己是韓信忍受這胯下之辱，不對！吳晴是女性，這樣講似乎有點色情……

　　總之，我就是很無恥很沒尊嚴的拍女子公寓的門並求主人出來見我一面。

　　吳晴的公寓格局偏向飯店式，所以她的住所隔壁還有鄰居，好死不死就在我考慮是否要下跪在門前痛哭流涕的求她開門的時候，隔壁的鄰居的屋門開了，裡面走出一個身材曼妙的女子，只是……

　　這裡不是你家裡啊！拜託別穿薄紗性感睡衣開門在外面亂晃！難道不怕我餓虎撲羊吃了你嘛！

　　理論上應該是一幅令人血脈噴張的美女圖在此時此刻只讓人覺得啼笑皆非。

　　女子看起來就是剛起床的模樣，臉上還帶著濃厚的睡意，看到我幾乎整個人趴在門上，看也不看我一眼，直接把我推開直接從睡衣不知道哪裡摸出鑰匙直接開門。

　　走進去前似乎臨時想到剛剛門上似乎有黏著不明物體（不好意思就是在下我）才轉頭懶懶得看我一眼，並說：「你要找吳晴？直接進來啊！在外面巴著單身女子的門看起來很像變態。」

　　這是入侵民宅吧？

　　我跟著女子走進吳晴的住所，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但這一切都是為了拿到稿子以及為了我的薪水著想啊！老天爺拜託就看在我這麼可憐的分上就別再開我玩笑了！

　　「吳晴！你這裡有沒有吃的？我肚子好餓！」甫踏進門，女子就扯開嗓子喊著，聲音十分的甜膩像是包裹著一層又一層的蜜一樣聽得我一陣雞皮疙瘩。

　　「這裡不是餐廳，你家的廚房也不是擺飾，明明是廚師回到家卻老不下廚還專程跑去鄰居家討飯吃簡直是反了！」

　　吳晴的聲音依舊是冷冷的，但卻可以感覺到對這女子的一點親密，雖然甚多的語氣是無奈。

　　吳晴端著蛋糕來到客廳，看見我的時候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並問：「你怎麼進來的？」

　　正待我要回答，那女子就直接搶過話，語畢還很不雅的掏掏耳朵。

　　「我看他巴在你門上很可憐就順路帶進來啦！不然看著也礙事，況且他好吵，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公寓唯一的缺點就是隔音不是很好。」

　　「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了。」吳晴很乾脆的道歉，雖然我從她的眼神看不出歉意，更多的是對我的不滿，我都覺得我的臉快被她看穿兩個洞。

　　「沒差啦！是說，這傢伙是誰？」

　　「被FIRE的編輯。」吳晴很不屑的看了我一眼。

　　那女子很乾脆的賞我一個大笑。

　　「既然被FIRE掉的話那何必來找你？該不會你們有什麼特殊的關係吧？」大笑之餘，女子總算還有一點良心幫我開了一點話頭。

　　「我怎麼知道？你自己不會去問他嗎？」睞了我一眼，吳晴用像是大發慈悲一般的語氣高傲的說道。

　　「我是來拿稿子的！」我說。

　　「拿什麼稿子？之前不是已經給你了！」

　　「我不是要找『無情』！是另外一個！」

　　「既然這樣你敲我家的門幹嘛！」

　　「聯繫的地址就是寫你家啊！」

　　「我家就只有住我一個，你倒底要找誰？」

　　「『多情』啦！」

　　聽聞至此，我看見吳晴似乎嘴巴動了動想回應什麼接著抿起嘴默默的走回內室，接著拿出一大疊稿子。

　　「這是『多情』的稿子，整本書都寫完了。你可以滾了。」

　　「那『多情』人呢？」

　　「我幹嘛告訴你？你想幹嘛？」

　　「我想當面跟她說林小姐請了產假，直到林小姐復職前都由我來處理她的稿件。」

　　談到這吳晴不知道被什麼刺激到似的像是炸了毛的的貓，眼睛微微地睜大，回應的語氣竟有些強硬。

　　「不用！她會知道的！」

　　難得的，吳晴的音量竟然比平常大了一些，我其實不懂為何要如此？其實我也很好奇之前與吳晴對話內容，吳晴說這裡只有住她一個人，那為何她會有多情的稿子？多情的聯繫地址是寫吳晴的家？

　　一直被我們晾在一旁的女子似乎心情很好的吃著蛋糕，把我們的對話當成短劇一般興致盎然地看，偶爾還掩著嘴不知道在竊笑個什麼勁，直到吳晴的音量拔高的時候才稍稍的愣了一下，而後像想到什麼事的突然站起身，蛋糕也不吃就一把抓起我的手把我拖到吳晴家外，順便對內嚷著蛋糕不准收等等會回來吃之類的。

　　把我拖到門外，女子一臉鄭重地看著我，然後突然對我的腹部就是一拳，痛得我彎下腰。

　　「你幹嘛沒事就突然揍我一拳！」

　　「你這白癡！」

　　「我哪裡做錯了你好歹也說一下再扁我啊！還有你倒底是誰啦！」

　　「這問題你早該就要問我的！不過我現在也不想要回答你！」

　　「那總得讓我知道我為何要被你扁吧！」

　　「沒必要！總之以後你要來找多情拿她的稿子就直接找我！別再來打擾吳晴！」

　　「你是多情？」

　　「不是。」

　　「那我幹嘛找你！」

　　「你管這麼多做啥？你要多情的稿子找我就是！看什麼看？少廢話！要就聽我的！」

　　然後就頭也不回的奔回去吳晴的屋裡，順便把門在我眼前甩上。

　　等一下啊！多情的稿子我還沒拿啊！